2015/2/2

當反覆成荒謬——「黃色書刊」刺眼的提醒


再聊黃色書刊之前,我們得先從黃色書刊的上一本著作《哀傷浮游》談起。


《哀傷浮游》在整體視覺構成與氛圍型塑上所體現的是濃稠的「黃色書刊」風格,大量且綿密的黃色,加上近乎一致性的色彩原則,使這本書在傳統黑白漫畫與彩色漫畫間,重新拉出一個識別的向度,看似是一種不屬於任一色彩分類上的尷尬定位,卻意外的透過顏色的主張,指涉一種與過去漫畫有所區別的意圖。無論在黃色與圖像的相互指涉,或是黃色與命題間的斷裂,事實上正是這些格格不入所形成的尷尬性,黃色書刊終究指向一種虛無與荒謬感。然而,即便這些虛無與荒謬是如同黃色的存在一般刺眼,但如「房間裡的大象」般,人們往往視若無睹。
  
原本以閱讀「漫畫」預設的心情隨意翻閱《哀傷浮游》,但閱讀的速度卻比想像中的速度慢上許多,不論是停留在單篇的反覆查閱,或是前後每個小單元的交互對照,《哀傷浮游》呈現出的是一種無法一眼即知它所要述說的議題是什麼,彷彿說的是現下社會的某一特定事件,但又隱隱之中透露出不是那麼一回事的意圖,這種在尋找對應事件的過程宛若一種「定錨」的角力賽,然而透過這種尋找應然事件的想法,一方面讓讀者重新貼近社會脈絡,藉由不斷的比對、重新校正讀者對事件的紛雜想像,更像是按圖索驥,但黃色書刊不必然給你一個帶有啟示性答案的目的地。
 
這種對物事的終極直觀而獲致的個體經驗是一種個人生命的再回訪,不同的視角、不一樣的詮釋尺度在閱讀黃色書刊的創作上有著巨大且歧異的感受,有時像是樸質的說起A事件,但當你站的遠些、將視角重新放至於整體文化與社會情境中,你會發現這些只是社會整體意識型態具現於某一點,而這般帶著「刺」的閱讀經驗以及終究徒勞無益的對照過程,你會發現我們所身處的社會,它的荒謬來自一種深沈的悲劇性本質。
 
或許我們依舊可以在黃色書刊的命題底下樂此不疲的尋找指稱的事件,我們也可以解構我們慣習的閱讀模式——一種因果歸因的理解模式,如此,我們才能撥開眼前滿地的荒草,往前踏出那期待已久的步伐。
 
若你依舊困惑於黃色書刊的圖像喻意,並不斷回頭確認是否漏了那個關鍵的轉換瞬間,也許瑞典詩人托馬斯.特朗斯特羅默面對讀者對他的詩作難以捉摸時的回應可做為借鏡,他說:「接受吧,把它當作你自己寫的詩。」
 
同樣的,若我們困惑於黃色書刊表意的迷宮時,我們同樣「把它當作自己畫的,接受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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